小额信贷：IT英雄与诺奖奇人之间的角逐 （七）

花旗集团在2005年成立了小型金融事业部。该部门全球总监Robert Annibale表示：“全球有25亿人从来没有使用过银行服务，四分之一的世界是我们所未知的。”前主席Stanley Fischer告诉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：小型金融业务的目标是获得合理的收益率。他说：“尽管我们听说有些公司在这个领域取得了40%-50%的高收益率，但是从公共关系的角度出发，这不是花旗集团要做的，也不是花旗想做的。” Fisher称许多小型金融的客户会富裕起来并形成全新的客户群体。银行家们谈的不是消除贫困，而是增加人们的融资能力，这是指开展针对穷人的银行零售业务，包括贷款、储蓄、保险、汇款等。“希望有一天人们不再关注‘小型金融’，而是谈论谁在为谁提供金融服务。”Annibale 说道，“银行的服务对象是每天收入3美元以上的群体。每天收入2美元的人是非营利小型金融机构的客户群，我是否也应该为他们提供服务？我还不能确定。但我想强调的是，我们所讨论的只是如何加强人们获取金融服务能力的问题。”在印度，花旗集团已经开始在其小型金融机构中安装自动提款机，客户能够开立无最低存款限制的花旗银行账户。这些自动提款机能够识别客户的指纹，并用6种方言进行语音提示。对此，Annibale 说：“我们把服务对象看作是客户，而不是捐款的受益人。如果我们从心底里把他们当成客户，我们就会问自己怎样满足他们的需要。如果你只是打算捐钱行善，情形就完全不同。”

在过去几年里，花旗集团及其下属机构Banamex为Acción 的成员机构Compartamos 从资本市场上筹集了7000万美元。Compartamos 是拉丁美洲最大的小型金融机构，客户人数超过50万。它在今年6月转型为商业银行。“产生广泛影响的不二法门是用营利的方式做事情。”Compartamos 的CEO Carlos Labarthe 称，“作为一个靠捐款生存的非营利组织，我们难以成长。但是如果能够走向市场，发展空间则是无限的。”现在Compartamos能够在市场上融到2亿美元，预计在5年内80%-90%的小型金融机构将转型为营利组织。Compartamos在1993年只有300名客户，他们将目光投向乡村银行，“我们发现我们的客户群其实可以非常庞大”。是乡村银行的规模，而不是其哲学，令他们激动不已。“Yunus总是说获得贷款是一种人权，”Labarthe 略带讽刺口吻地说，“我们不这样看。机会才是人权，贷款是为那些有机会将其转化为生产力的人准备的。而这种转化是靠创造财富，而不是消除贫困来实现的。”乡村银行正在开展一个项目，就是向乞丐放贷，然后鼓励他（她）们上门推销小商品。乞丐无须支付贷款利息，他（她）们的贷款资金由其他借款人支付的利息来补贴。Labarthe对此并不赞同：“这个项目完全没有利息设计和还款安排，这就像是政府补助。”与此不同，Compartamos的目标人群则是有劳动能力的穷人。他（她）们有足够的健康条件和生活条件从事经济活动。“我们相信这些人才是小型金融的合适客户。”
Compartamos 的客户主体是女性，但其商业模式是单纯发放贷款，并不提供诸如计划生育、家庭暴力或女性维权方面的教育活动。Labarthe 认为类似乡村银行“十六项决定”的项目是一种负担。该项目集中了由借款人自己提出的各种解决方案，包括计划生育方案和取消嫁妆方案。由于要支付嫁妆，穷人家的女孩儿往往被看成是家庭负担。“很显然，他们有改造文化的目的，”Labarthe说道。Compartamos 主要把钱借给女性不仅是因为她们是更可靠的还款人，而且还因为在许多村子里，大多数男人都移民去了美国，妇女才是一家之长。

过去五年里，Compartamos的业务已经扩展到城市地区和男性人群。超过70%的墨西哥人享受不到银行服务，那里也没有主要的小型金融机构。Compartamos的贷款事实上成为当地市场上的垄断性产品。竞争的不足使Compartamos 能够收取高额利息。对于大部分贷款，利息和税共达到105%。CGAP表示一些小型金融机构的盈利水平超过了商业银行，Compartamos就是其中之一。Labarthe 预计到2008年客户数量将达到一百万。如果卡斯特罗过世，他们会进军古巴市场。“现在许多银行、财务公司、投资公司都将Compartamos看成是大买卖，”Labarthe说道，“以前，贫穷被商业领域看作是麻烦，如今它变成了机会。”

待续...

赵萌译自NewYorker, By Connie Bruck, "Millions for Millions",10/30/2006